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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說穿了我還是會怕,但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,纔使進退兩難,卻也付出了代價

 

    之後幼女童軍烹飪會,借資源班前走廊場地舉行,我準備了麻婆豆腐大展身手。小蛙們將桌椅排列得整整齊齊,每桌各放上一只瓦斯爐,而鍋碗瓢盆等等烹飪工具則由家長準備,但小蛙們得在烹飪會結束後,自己清理用具。

    我在開火後,居然忘記食譜的內容,還得要小婕媽媽當「人肉食譜夾」,所幸做出來的麻婆豆腐不難吃,三兩下就被小蛙們吃光。「超好吃!」小婕隊長滿口食物的說。品嘗完大家的拿手美食之後,就是要清理善後的時間,我十分勤奮的先把鍋子放到水槽洗,再接手小婕手上一大堆的盤子。洗完一半的碗盤,我和小婕準備再拿其他的,卻見小蓁還坐在那裡玩手機。

    「小蓁,妳在幹嘛,趕快來洗盤子!」小婕大喊,「喔。」小婕無奈的抱怨,「怎麼每個名字有蓁的都那麼懶啊?」我知道她意指蓁蓁,那個之前也被小婕弄到哭的胖子,小蓁性命難保。

    不等她來,我們就把碗盤都洗好了,小婕把它們端回資源班教室,放在小蓁面前,「都洗好了啦!」小婕不耐煩地說。「喔,謝謝。」這個小蓁,還傻傻的不知情,不知道小婕已經在罵她了,居然跟著笑。

    看小婕這個隊長講不聽,我還加碼講了她幾句:「對嘛,閒閒沒事做就幫忙洗碗啊,又不會怎麼樣。」聽同班同學居然也這麼說,小蓁連忙辯解:「我沒有。」「少來嘴硬了。」小婕呸了一口。

    小蓁哭著奔出門外,過不久團長出現在門口,「所有海蛙小隊的隊員都過來集合!」聲音十分低沉。在慢慢走出教室的海蛙隊伍中,我十分感到不安,並不是我想要刁難小蓁,而是她真的沒有做好份內的事啊!然而自己心裡卻一清二楚,會出口訓小蓁,和她的不負責任,其實沒有太大關係。我從小就常幫家人清洗碗盤,多洗那一點,並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困擾。「她沒有做好只是藉口,妳只不過是想迎合小婕罷了。」

    團長不發一語地,將海蛙全體隊員帶到了廣場,「有同學來向我報告,說海蛙小隊內部發生了排擠情形。」她面無表情的說,「有誰可以告訴我,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?」

    「小蓁都沒有幫忙收拾碗盤,都是我跟她洗的。」小婕指指我,說。

    「不負責任就可以排擠她嗎?」

    「團長,可是我們這樣會被她拖累耶!」我接著小婕的話。

    滿臉淚痕的小蓁蹲坐在一旁,微微抬起頭,聽著這位「同班同學」恣意的批評。

    小婕,趕快跟團長說,她不但不負責任,還違規帶手機到學校!我心想。無奈和小婕站得太遠,無法傳遞訊息。

    「對不起,團長、小蓁,我錯了。」殊不知小婕竟然先行認錯。

    「可是……」那些話說都說了,認錯怎麼放得下面子?

    小婕以更大的聲音,蓋過我的話,跑道團長面前,說:「我身為隊長,代表海蛙隊員,向您,和小蓁學妹道歉,對不起。」

    「小蓁接受嗎?」團長轉頭問。小蓁輕輕地點了點頭。「我們還可以一起玩嗎?」小婕小聲問。「當然可以,我不會記仇的。」小蓁開朗的破涕為笑。

    小婕牽起小蓁的手,來到廣場上,向已經在那裡的其他小蛙喊著:「我們來了!」我也趕忙追上去,來到小蓁的旁邊。

    突然,小蓁擦乾淚水,還對其他人笑嘻嘻的臉霎然變了,她轉頭,惡狠狠的在我耳邊說:「我,只有原諒她,而˙不˙是˙妳!」

    見小蓁說完後又開開心心的和其他夥伴聊天,我心涼了半截。垂頭喪氣的離開小蛙團體,踏階梯上二樓,躲進已經熄燈的資源班教室裡,久久不想出外。「小樂呢?」樓下有聲音傳出,是小樂的隊長鄭庭。「她跟媽媽先回家了。」沛軒答道。「那就一個也沒少了,我們開始玩吧!」是小婕,即使剛剛做了錯事,聲音仍然那麼爽朗。「我們要來玩什麼呢?」小慧問。

    「不要玩球,我上次被尹怡的躲避球砸過,如果再玩恐怕又會有人受傷。」那是小T的聲音。「好啦,對不起,嘿嘿。」「沒關係。」小T非常的大方。「被尹怡砸到很痛耶,妳不怕痛嗎?況且妳還有哭。」有人著急的問小T。「其實我不是因為痛而哭,我那時候是怕尹怡被我媽媽罵,所以才哭。」「小T妳,未免也太善良了吧!」「早該當選優秀幼女童軍的才對。」

    沒有人發現我不見了,就連小婕也一樣,我為了博取她的信任,幾乎犧牲掉了在班上的人際關係,可是她仍然沒有注意到我,我還為了她,即使頂罪也不怕。

    排擠小樂、小蓁的主意,都是小婕出的,犧牲與蓁蓁的友誼,走向她的想法,也是她告訴我的,然而如此心存邪念的小婕,居然當上了海蛙隊長,居然選上了上屆優秀幼女童軍,居然還風風光光的得到全校第一名。沒有人討厭小婕、排擠小婕,她是主宰整個幼女童軍團的大姐大之一。

    大姐大二號是喜歡捉弄別人的尹怡,縱使在班上有人討厭她,但是被她捉弄過的小T不氣她,非但原諒,還設法不讓她被罵。

    而我呢,排擠小樂、小蓁都是受小婕的想法影響,否則她們都是我的同班同學,我與她們無怨無仇,何談排擠?

    「妳只是隻被小婕利用的軟腳蝦,哪一天小婕看妳不順眼,把妳煮了,妳想逃也逃不了,況且,破碎過的友情,再也拼不回來了。」

    那段黑白色的經歷,終於在課桌上一疊紙中結束,那疊白紙,是中年級期末的成績單。按照號碼排,我居十四,接過成績單,這再熟悉不過的學習能力檢定,獎懲欄中,一樣的全年級作文第一、班際的樂樂足球賽優勝,只是那麼多的獎項中,卻彷彿少了一條。

    對了,學期成績優良呢,為何在我的成績單上,看不到成績優良獎項的身影?交換隔壁雅容同學的成績單看,她的獎懲欄裡可豐富了,演講朗讀扣除,還有一大堆有的沒的獎,甚至是「學期成績優良」。老師講到,得到成績優良的小朋友們有五位,請站起來,接受同學的掌聲,看雅容匆匆接過她的成績單,得意洋洋的起立,「尤其是謝雅容同學,她的各科成績幾乎都是一百分,這次也是全班的第一名喔!」老師再這麼補充道,雅容驕傲的揚起下巴,全身被喜悅包圍。

         我,第一次,沒有進入學期成績前五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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